2012年9月13日,93岁的祖谋婆婆正用自己的小手电仔细看失而复得的留言册。
祖谋婆婆拿出家里的一张照片,是她31岁时,抱着9个月大的儿子拍的。
留言册上,当年同窗好友李达九的留言,“大智若愚,大巧若拙”。
回放 9月4日,湖湘地理E02-03刊载了一本来自上海、藏于湖南的抗战留言册,益阳读者汪勇回复:他手上也有一本抗战时期的长沙留言本。我们于9月11日以《抗战“共赴国难”留言册》为题将其公布,希望找到它的主人。两天后,一位读者来电话,留言册上的签名“祖谋”可能就是自己的婶婶,她93岁了,住在益阳。
“这是一种缘分。”五十多岁的汪勇说,2005年,在益阳一个朋友的旧书摊上20元购得一本留言册,7年后,在同一座城市找到了它的主人,遗失了半个多世纪的“赠言”终能物归原主。
9月13日,通过电话联系,记者和汪勇先生在益阳桥南建筑公司家属小区见到了93岁的“徐祖谋”,老人穿深蓝色布衣,面容消瘦,但精神矍铄,没有用拐杖。
第一眼看到留言册时,老人并没有过多的反应,此前汪勇误把安化看成了怀化,以为留言册的主人在怀化呆过,而徐祖谋并没去过怀化“小贶自勉,这是我写的,我的小名就叫小贶。”翻到第二页背面,老人脸上才露出了笑容,“我以前很胖的”。
徐祖谋在留言册上仔细辨认,找到了老师(地理老师谢国度、易钟煐、李令娴)、同学(黄厚礽、钟期荣、胡啓林)的题字,也认出父亲(徐笑庵)、应哥(徐书谨)、宜姐(徐书宜)、鼎弟(徐书鼎)、字可(徐子可)、唐象可、林熙陶等长辈亲友的字迹。
“和平忠厚,勤俭温恭”,看到这则留言,她兴奋得双手紧握,“这是我父亲写的,我父亲呢”。“父亲很爱我,对我们的教育很严格”,“每天都要给叔叔、伯伯请了晚安才能睡觉,早上也得请早安”。1919年生于长沙的徐祖谋,在八兄妹中排行老七,父亲徐笑庵(又名徐晓溪)是湖南省矿务局职员。她仔细看着那几个字,“我父亲就希望我像这样”。
1935年2月到1938年,徐祖谋就读于省立二中(稻田中学)初中部第十八班,钟期荣当时就读于十七班,属同届同学。1937年抗战爆发,“毕业临行前让老师同学写一些话”,便有了这本留言册。1939年,徐考取省立四中读师范,毕业后辗转耒阳、安化,临别时亲友也在上面写了些寄语。后来随父亲回长沙,1954年去了益阳中心医院工作,经过几次搬家,留言册就遗失了。
如今徐祖谋已四世同堂,采访间隙,两岁曾孙在她怀里撒娇,她就唱了一首歌谣来哄他,声音清脆悠扬。记者提议给她拍张全家福,留言册上的父亲,轮椅上的儿子,照顾她的儿媳,刚回来的孙子,在怀里撒娇的曾孙,几代人隔世的温情,因为缘分,此刻聚集在这间狭小的屋里。
汪勇说,等他整理翻拍完就会把留言册还给“小贶”。的确,对于他来说,这是一份收藏品;而对于93岁的老人,这就是她的人生。(文、图/张松)
(注:稻田中学创立于1912年,1928年2月改为省立第二中学,设有高中普通科与师范科及初中部,附设二中附小、二中幼稚园。1934年奉令改成省立长沙女子中学。1938年11月文夕大火,师生惊散,是年秋,该校搬到湘潭石潭肖家塘。1995年复校于长沙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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