悼念群众拿着杨华生的相片赶来送别

绿杨悲伤过度，在搀扶下向哥哥道别。

　　昨天下午3点，“悼念滑稽泰斗杨华生先生”告别仪式在龙华殡仪馆大厅举行。从中午11点开始，自发前来悼念的人群已经排起长队。王汝刚告诉记者：“他（杨华生）走的时候，也是笑着离开的。”阳光下，人们很难过，很不舍，但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哭。

　　老观众：“我妈说他是‘香莴笋’”

　　初夏的烈日下，83岁的老观众季先生已经排了4个小时的队，头上冒着热汗，但老人还是坚持把一支黄色康乃馨放在了杨先生遗体旁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，“我文化不高，很欢喜杨华生，退休前在外地看不到（演出），就在电视里看，还是很喜欢”。这样的观众几乎占满了昨天悼念人群的全部。

　　“瘦了很多啊……”70岁的刘正国一提起杨华生的名字，眼眶就泛红了，他也是自己赶来参加仪式的，但比其他人更幸运一些，他告诉记者自己曾经和杨华生有过几面之缘，感觉杨华生虽是名人，但“毫无架子”，“三十多年前了，我和老母亲一起出门吃饭，在小东门居委会食堂遇到杨华生，我母亲十分激动”。当时老太太和杨华生有一段有趣的对话，“我妈妈打趣说，看你本人的样子，不像杨华生，像‘香莴笋’（‘莴笋’上海话发音和 ‘华生’相近）”。一旁的刘先生一听就有点着急，怕杨华生生气，结果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，答道：“侬讲得好，我是唱滑稽的，是应该‘响’一点（‘响’字上海话发音和‘香’相近）。”采访中，像刘先生这样的年过古稀的“铁丝”太多，他们对杨华生演过的剧目、角色如数家珍，“《活菩萨》、‘369’，这个是他最有名的，还有《三滴血》。他一讲，我们一笑，心里真的很舒畅，他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快乐”。

　　绿杨：伤心最后没跟他讲上话

　　悼念的人群中，记者见到了杨华生的妹妹绿杨。几天来，因为悲伤过度，绿杨一直无法接受任何采访。昨天，她努力平复情绪，对记者谈起了两人绵延近一个世纪的兄妹情。“小时候他的花头很透的——他从小就很苦，13岁就去学戏，很穷没钞票，那时候我也才9岁，听人家讲拾香烟壳子可以换钞票，十只壳子就可以换一包香烟，我就到处去拾香烟壳子，换来钞票给哥哥，他实在太苦了。”两人上了年纪以后，彼此也十分关爱，当年绿杨查出肌瘤要开刀，“杨华生自己脑充血在修养，看到我要开刀，讲了一句话我一直不会忘记（哭），‘正好，这个机会正好，我可以来照顾侬。’”近年来两位老人都进入高龄，身体都不好难得见面，最后一次见面是去年6月绿杨在威海路梅园村饭店过90岁生日，之后杨华生身体状况恶化，两人再也没有见面，这让绿杨十分伤心，“我浑身都是毛病，听到说他也是，牙齿没有，不能吃东西，他很怨的，不肯吃。我听了也很伤心。到最后不能交流了，听别人说，眼睛闭着，王汝刚去，他眼睛会睁开，他们感情特别融洽。我最伤心就是到最后没有跟他讲上什么话”。

　　童双春：他的说唱是一绝

　　人群中，沪上滑稽界的老朋友和后辈们也都来了。“双子辈”里童双春昨天也赶来告别，他告诉记者，现场播放的正是杨华生的说唱名段《福来》，“他的说唱是一绝，当年去香港演出，他一个人在台上唱足三个半小时，非常了不起。他的离开，是我们滑稽界非常巨大的损失”。正说着，李青也走了过来，但是因为过于悲痛，他不愿意多说什么，只简单说：“希望杨老师走好。”

　　每一个人都爱杨华生，都舍不得他。下午4点记者准备离开现场，悼念的人群仍在涌向悼念大厅。治丧委员会特地为前来悼念的人们准备了一份蓝色、印有杨先生照片和生平的小册子，人们纷纷惜如珍宝般捧在怀中。现场，连特地赶来工作的“警察叔叔”们也忍不住一边维持秩序，一边举起自带的相机，拍下这感人的送行场面。